首页 全本 历史军事 《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》

第三章:战乱四起 第五节:三英入盟

  经过一整夜的奔波,祖茂终于次日辰时,见到了梁东城上,高挂的“东门”二字。

  就在这时,祖茂忽闻身后传来阵阵铁蹄之声,凭祖茂多年征战的经验来看,一里外,当有四人策马赶来。

  少时,果然有三男一女策马赶上。

  这三位男子,一位面若冠玉,一位美髯飘飘,还有一位须绻满腮。虽然他们在外貌上,相距可谓千里,但他们的年龄,却都在三十上下。至于那位随行的女子,则只有十五六岁,按常理判断,当为其中一男子的女儿。

  那位面若冠玉的男子,见祖茂身穿盔甲,遂道:“敢问这位将军,前方那座城池,可是名为梁东?”

  “正是。”祖茂道,“怎么,四位要去梁东?”

  “是啊,去梁东找孙策。”那位须绻满腮的男子道。

  祖茂听那男子言语中,竟敢对少主不敬,遂板着脸,怼道:“孙小将军的大名,也是你能随意叫得的?”

  “我三弟是个粗人,言语中若有冒犯令主之处,还望将军切莫责怪。”那位面若冠玉之人道,“我叫刘备,蓄长须的是我二弟关羽,鲁莽无礼的是我三弟张飞。我们去到梁东,是为加入联军,共襄讨董义举。”

  “原来是刘皇叔,失敬,失敬!”祖茂作揖道,“我叫祖茂,是孙家军的校尉,皇叔若不嫌在下官卑职小,在下愿保举众位。”

  “那就有劳了。”刘备道。

  祖茂道了声“皇叔客气”,又看着一旁的女子,道:“这位小姐,可是皇叔的掌上明珠哪?”

  “祖将军说笑了,刘某岂会带着家眷参战!”刘备道,“我们是萍水相逢,结伴同行耳。”

  祖茂作揖道:“敢问小姐名姓?”

  女子瞥了他一眼,道:“问你家主公去。”

  “你与主公是何关系?”

  “此刻虽无关系,日后就难说了。”

  那女子一番引人入胜的回答,使祖茂不禁遐想道:“难道她是主公的私生女?或是主公的情妇?”

  常言道:“家丑不可外扬。”碍于刘备三人在场,祖茂也不便再问,遂将那女子一并带回了梁东。此时,孙氏父子正于帅营中,商讨着下一步的作战方略。祖茂进门的那一瞬间,孙坚不禁迎上前,紧紧抱着他,道:“好兄弟,你还活着,真是苍天有眼,苍天有眼哪!”

  那女子进门的一霎那,孙策竟也无状地,直奔她道:“你怎么来了!”

  孙坚见之,亦是惊道:“是你!”

  “莫非你真的是……”孙氏父子这异常的行径,令祖茂愈发狐疑。为颜面计,他与刘备三人道:“三位,我主现下有事,不如我们暂且出去等候,如何?”

  还不等刘备答话,那女子就作揖道:“纾儿见过孙伯父。”

  听到“孙伯父”这三个字,祖茂终于送了一口气,遂道: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  “我是袁绍的长女,我叫袁纾。”

  “既是盟主的女儿,你为何不一早言明?”祖茂道。

  袁纾“唉”地叹了口气,道:“出门在外,小心驶得万年船,若是遇上家族仇敌,报与家门岂非自找麻烦?”

  “那你又何必让我出丑呢?”祖茂呢喃道。

  袁纾掩着面,“呵呵”笑道:“我若不这么说,你能轻易放过我的耳朵吗?”

  随后,祖茂将刘备等人,引荐给了孙坚。对于刘备三人威名,孙氏父子素有耳闻,但本着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”的精神,孙坚还是带着他们移步至校场,道:“祖茂,你去跟关、张二位豪杰切磋切磋,看看你是否够资格出任校尉一职。”

  “遵命。”祖茂走上校场道,“谁人先来?”

  张飞拍了拍胸口,挺身而出道:“我来。”

  “比武场上,点到为止”孙坚道,“你们准备好了吗?”

  “准备好了。”

  “比武开始!”

  随着孙坚一声令下,张、祖二人遂扭打成一团。在张飞强有力的重拳出击之下,祖茂自角力伊始,就一直处于下风。几十个回合后,祖茂终于支撑不住,败下阵来。

  孙坚见部将被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,内心不禁感到羞愧。为了挽回颜面,孙坚不惜祭出杀手锏道:“策儿,你去试试。”

  “胡闹!”或许是她对孙策不甚了解,或许是她觉得张飞太厉害,还不等孙策回话,一旁的袁纾便抢言道,“伯符这么小的年龄,岂能和一帮叔伯比武!就算伯符输了,胜者亦是以大欺小!”

  “纾儿不必担心,我绝不会有事。”孙策道,“你可能未曾听说,我有个绰号,叫做小霸王。”

  “袁小姐,你就放心吧,我家少主的本事,你还不曾得见呢!”祖茂道。

  “千万小心,我相信你能赢。”袁纾道。

  这句简短的话语,在孙策的心中,便是力量的源泉,他带着满满的自信,站到张飞的对面道:“动手吧!”

  “且慢!”关羽道,“三弟,你适才打累了,这场比武,让二哥来吧。”

  “二哥,我还没打够呢!”张飞不肯下场。最终,还是刘备的一句“三弟,切莫胡闹”,将张飞赶下了场。

  刘、关二人,之所以不让张飞再打,便是怕张飞鲁莽,出手不知轻重,误伤了孙策。

  “比武开始!”随着孙坚一声令下,这场比武便拉开了序幕。孙策与关羽二人,并不像张飞、祖茂那般性急。他们互相见过礼,关羽即道:“孙公子,看你年幼,让你三招,动手吧。”

  “关先生是看不起我?”孙策道,“我不用你让,动手吧。”

  话毕,孙策便出拳打向关羽。关羽不知孙策厉害,遂以三成左右的力量,出掌去接孙策的重拳。当二人拳掌相触的那一瞬,关羽不禁被这强大的拳力,冲得连连后退了几步。只见关羽的手臂,被这扎实的一拳,打得酥麻至颤抖。这是生性孤傲的关羽,第一次在比武擂台上,付出了轻敌的代价。幸得孙策未发全力,否则关羽的手掌,便有可能要筋骨寸断了。

  “好大的劲啊!”关羽暗自计较道。他甩了甩手,遂全力应敌,他们打了数百回合,都未能分出胜负。

  若单论角力,三兄弟中,当以关羽为尊,当今世上,也少有匹敌者矣。如此所向披靡的关羽,竟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战得如此吃紧,这不禁令一旁观战的刘、张二人为之一惊道:“好凶悍的少年!”

  袁纾虽看不出角力中的门道,但见双方大战数百回合不止,心中也默默计较道:“不想伯符还有这般本事!”

  接着,又是一百回合大战,双方仍不分胜负。斗大的汗珠,划过二人的脸颊,悄然浸湿了衣襟。孙坚见状,知他二人皆已力竭,遂站上校场,宣布道:“比武不分胜负。”

  他们出了校场,就去到了帅营叙话。途中,袁纾道:“你们又正事要谈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说完,她又拉了拉孙策的衣角。

  “我有些私事,就不陪诸位了。”孙策道。

  孙坚瞥了一眼他们,道:“去吧。”

  “主公,守城将士来报……”祖茂跟孙坚呢喃了几句,亦快步离去。

  进到帅营,孙坚与三杰促膝而坐,道:“三位怀不世之材,为何不去效力袁绍、袁术这些大诸侯,而要与孙某为伍?”

  “联军诸侯中,真心出兵讨董的,除了使君与曹公,尚有他人否?”刘备道。

  “诸位心仪何职?”孙坚道。

  刘备犹豫了片刻,道:“只要能为讨董出力,我等甘做阵前一开路小卒。”

  “皇叔能为国舍己,真乃国之大辛矣!若大汉人人皆为皇叔之辈,汉室何愁不兴矣!”孙坚道,“封刘备为军师,关羽为左路先锋,张飞为右路先锋。”

  梁东的街道上,孙策正与袁纾向北漫步。

  “纾儿,你怎会和刘备等人同来?”孙策道,“你来此,令尊可否知晓?”

  “前些时日,我听闻你于梁东大败董军,我本想与家父一同来此道喜,奈家父不准,遂留下书信,携上川资,单骑来此。途经汴水之时,我偶遇刘备等人,见其人品贵重,遂与之结伴同行。”

  “纾儿不远千里来贺,颇有些先贤风范。”

  袁纾蹙着眉,长长“嗯”了一声道:“《诗经·硕人》篇,伯符可否识得?我若自比庄姜,伯符以为如何?”

  “不曾识得。”孙策道,“我平日读书甚少,就算有所涉及,也多以《无衣》、《黄鸟》等军政之作为主,至于《硕人》,我确实不曾耳闻。”

  袁纾“哼”地一声,板脸道:“对牛弹琴。”

  出于家庭因素,孙策的生活常态,便是埋头军营、结交豪杰。对于女子的心性,孙策可谓丝毫不知,他不禁问道:“纾儿可否教我?”

  袁纾扔下句“算了”,就向拔腿离去。

  孙策紧紧跟随道:“这是怎么了,不就是一首诗吗?就算我不曾识得,纾儿可以教我,为何要这般生气?”

  袁纾“唉”地一声,停下脚步道:“这种诗文,我怎么教你呀!”

  孙策跟着停步道:“为何教不得?”

  “你就别问了。”她红着脸,娇羞地转过头道,“丢死人了。”

  “何故丢人?”孙策呢喃道。

  此刻,北边忽来一骑马之人,道:“这位小将军,由此一路向南,可到荆州否?”

  孙策见那人须发染雪,似比父亲年长,便道:“老伯可是要去荆州?”

  那人回首瞥了眼身后,道:“非去荆州,实由荆州辗转至江东矣!”

  孙策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,只见数百步行的仆人,伴着数十辆驷马驱驰的车舆而来。

  “老伯是想举家迁往江东否?”孙策道。

  “不错。”那人回道。

  “老伯可是张纮,张子纲?”袁纾道。

  “小姐怎知张某?”

  “张老伯,小女是袁绍的女儿——袁纾。”

  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纾儿。一别多年,纾儿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
  袁纾“嗯”地应了一声,即拉着孙策的手,道:“他叫孙策,前些时日,就是他大败胡轸,攻下梁东。”

  张纮作揖道:“小将军年纪轻轻,就能独自领兵胜敌,真乃少年英雄矣!”

  “老伯过誉了。”孙策还礼道,“老伯若不嫌弃,就请驻地一叙,在下也好尽尽地主之谊。”

  “赶路甚急,做客就不必了,若是有缘,日后自会在江东相见,告辞了!”

  “老伯走好。”

  张纮走后,孙策也全然忘了《硕人》一事,遂于袁纾聊起张纮。伊始,袁纾还能耐着性子,与孙策简单聊了几句,但时间越长,她就嘟嘴、蹙眉道:“孙伯符,你够了!我千里来此,难道是与你谈论旁人的吗?”说完,袁纾拔腿就走。

  孙策追了两步,忽闻身后有铁蹄声伴着呼喊道:“小将军,有你的书信。”

  孙策驻足道:“呈上来。”

  袁纾偶一回头,发现孙策并未跟上,于是愈发愤懑,便往城南跑去。孙策看过书信,打发了信使,才发现袁纾早已不见。

  “纾儿!纾儿!”

  悠远的呼唤声,回荡在斑驳的长街上,却不得相应;慌乱的步履间,摇曳着精美的蓝田佩,却不得成双。孙策向南寻了十余里,终在城中一处池塘边,找到了念念有词的袁纾:“可恶的孙伯符!讨厌,讨厌,讨厌!”

  孙策不但没有哄她,反倒与她讲理道:“纾儿,我到底何事做错了?”

  袁纾不想与孙策争吵,却又无法平息心中的委屈,只得扔下一句“你什么都没做错,是我错了”,便转身背向孙策。

  孙策听闻,仍与之讲理道:“身为一军将领,军务缠身实属无奈,就算因此冷落了你,又何至于赌气至厮?”

  袁纾白了孙策一眼,“呼呼”喘着粗气道:“对,我不该赌气,都是我的错。”

  就在二人互相较劲,谁也不肯退让之时,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,又寻到了孙策与袁纾的面前。孙策听到杂乱的铁蹄声,本以为又有军务处理,可当他抬头看向这队骑兵时,却悔不当初与她争吵。因为这队骑兵的率领者,正是她的父亲——袁绍。

  “城门有兵士把守,不得将令,任何人不许通行,盟主是如何进来的?”孙策道。

  “是你父亲放我进来的,祖茂传的军令。”袁绍道,“丫头,疯够了没有?疯够了就跟为父回去。”

  “我,我不想回去。”

  袁绍道了句“由不得你”,就将女儿抱上马背,强行带走。

  此时,孙策是多么渴望挽留袁纾,无奈却寻不到一丝可以说服他人的理由,他只得眼睁睁地,看着袁纾越拉越远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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