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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变成师徒

凰女天下 九圆 6663 2022-08-11 12:06

  到了今时今日,玉无望才算是真正明白,风长栖果真是数独兵法。

  她虽然年幼,但是心智清明,纵使是到了战场,也能运筹帷幄,百战百胜。风帝必定也看出了这些,是以不管风长栖方才说的有没有什么缺漏,也只当是真的。

  为着风国前程,风帝当真是做到了不管不顾。

  好容易才送走了那群不速之客,风长栖彻底没了气力,坐在软榻上,心里发寒。

  若是没有玉无望帮衬,岂不是糟了么?

  这次脱线,的确是多亏了那人。

  花珑给风长栖擦了擦脸,“你今日怎的遇着了国师?”

  风长栖摆了摆手,将今日在冷宫那头遇到玉无望的事儿和盘托出。

  花珑心里一颤,“真是奇怪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玉氏一族从不帮人,可是国师也不知帮了你多少次了,这次更是不惜闯进后宫,为你辩白。”

  风长栖也觉着奇怪,她跟玉无望之间相交甚浅薄,若是真说起来,也不过就是每日在南湘房跟着他修习兵法罢了。可是在此之前,她还未曾从冷宫脱困,就蒙受那人援手。

  这是什么缘故?

  她有些乏了,不再多想。仰头看了看天色,头顶碧空湛蓝,自从前一阵子风雪之后,这天渐渐回暖,时而似是到了春日里头。这会子日影垂西,处处都笼罩在一片红霞里。东边天上却是深蓝色,一东一西,一蓝一红,仿佛跟这后宫里头的局势一般。

  次日一早,刚歇课,风长栖还未走,就被玉无望给拦下了。

  “今日乃是第三日。”

  风长栖心里陡然一惊,她见那人那样认真的模样,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。

  “我阿娘说过,玉氏一族从不收徒。”

  “那是以前。”

  “为何是我?”风长栖眯着眼,等着玉无望,“可是有什么不轨企图?”

  玉无望笑意渐浓。

  每每跟这人碰面,听她说出那样好笑的话,总能心情欢畅。

  “不轨企图?你不过就是个黄口小儿,我能对你有什么不轨企图。”

  “那是什么?”

  “日后你就知道了,今日,你必得拜我为师。”

  风长栖瘪了瘪嘴,一脸的不情愿。

  “我日后必定会还了那三千两纹银,不,五千两,我多还给你两千两。”

  “公主这是要耍赖不成?”

  风长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儿,一时之间小脸通红,老大不自在。

  “没有。”她赶忙否认,“若是行拜师礼,必得庄严素净,在这里算什么?”

  这红瓦之下,高墙之内,又踩在雪地里头,怎么看怎么诡异。

  “拜师礼日后再行也不迟,日后你得叫我一声师父,去吧。”

  风长栖气的浑身发颤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扭过头,带着阿春沿着宫墙,一路往云甯殿方向去了。

  这小妮子本是个小心谨慎的主儿,对他却是毫不遮掩,委实不客气,动辄就横眉冷对。

  这样也好,免得过于拘束,不论什么都说不清名。

  他静立红墙下头,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,她走得很快,很快就没了影儿。

  开阳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,讪讪一笑。

  “公主,为何非要收公主为徒?”这皇室固然是十分矜贵,可是玉家却更胜一筹啊,凭着玉家的本事,日后就算是走到天边上去,也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给请回来。

  偏得玉无望这次做的事儿叫人半点看不明白,连带着小开阳嘟嘟囔囔嘀咕了一路。

  玉无望一路走一路看着这连绵不绝的宫殿,眸光深沉。见那西边头上氤氲雾气霞光,一点一点蔓延开来,渐渐地黑了半边天,那霞光变成淡淡黑青色,仿佛是水墨晕染开来的边缘。他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浅淡的笑,淡的仿佛是三弦月上的月华,开阳只是看着,也不吭声,一路到了玉府。

  他自有道理,想到这些时日,自己气息渐稳,再也没了之前的锥心刺骨之感,他几乎都快同平常人没有半点异样了。今日结下师徒,他气息愈发稳了。

  玉无望眸光清冷,看了看天,头也不回,走进府门。

  其兄玉无淳刚巧在园中高亭下棋,见着玉无望回来了,笑道:“无望,上来。”

  玉无望凝住气息,飞身而上。

  玉无淳看的双眼发直,赶忙站了起来。

  “你好了?”

  “嗯。”玉无望应了一声,“好了。”

  “怎会?”玉无淳之前见自家弟兄饱受折磨,也不知有多心疼,到了这会子,又见他完好如初一般,一时之间也颇有些感喟,“爹爹在世时,他一直都说没有应变之法,可是今日见着你这副模样,倒是叫我又惊又喜。”

  玉无望不吭声。

  有些事,还不能说。

  “大哥,无有什么法门,许是这些时日天气和暖的缘故。”

  玉无淳无有慧根,是个寻常人。

  寻常人有寻常人的好处,身上无有病痛。玉无望作为玉氏一族的传人,纵使是天赋异禀,天文地理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,偏得落下一身病痛,日日锥心刺骨,饱受折磨,并且还有命里劫数,活不过廿七岁。

  玉无淳一听这话,一双眼睛顿时又黯淡了下去。

  “若我能替你受了这罪过多好,偏得我生性愚钝,是个蠢人。”

  玉无望不吭声,只是轻笑。

  玉无淳生性纯良,对他极好,玉无望自然知晓这些话都是出自他的真心,只是世道不公,无有什么说头。这些年,他也一早看开了。

  二人杀了几局,尽欢而散。

  一过了年关,天又开始冷了。春寒料峭,寒风刺骨,刚巧太皇太后从向元山礼佛归来,宫人上下一应严阵以待。风长栖从未见过这位皇祖母,自然谈不上有多爱戴。就算是知晓玉坤宫那头的人都已经备好了献礼,她也无动于衷。花珑倒是旁敲侧击提过数次,风长栖只当是不明白,敷衍了事。

  她只知道,当初自家阿娘落入冷宫,也有那位太皇太后的功勋。

  听闻曦家跟太后颇有些渊源,曦妩又那样仰仗她,等那人回宫,只怕又是她跟花珑的灾难。

  花珑这这段时日承欢数次,面色也愈发好了。

  风长栖知晓,玉坤宫那头的人,必定已经恨毒了她们。

  “今日皇上来咱们这里。”说话的是婉萝,从外头挑着帘栊走了进来,笑脸盈盈,“真好。”

  花珑喝了一口热茶,只是笑,并不多话。

  风长栖鼓了鼓嘴,轻声道“阿娘,你可欢喜?”

  许久未曾有人这样问过她,倒是叫花珑无所适从,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,只是愣愣地看着风长栖。

  半晌,她垂下头,并不说话。

  “阿娘?”

  “长栖,这后宫里头的女子,一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欢喜了,阿娘也一样。”

  风长栖听了,鼻尖酸涩。

  当初她阿娘在冷宫的时候,也说过同样的话。本以为花珑的性子会叫她有些不同,谁知道,别无二致。她几乎能看到花珑的前路,心里发寒。

  “为何这样在意父皇?”

  “今生今世,我心里也只得有他一个。”

  风长栖骇笑,在深宫里头,若是把心给了帝王,这一生就必定是悲哀绝倒。他身边也不知有多少艳丽女子,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,他那一颗心,何曾有过花珑呢?

  见风长栖不再说话,花珑别转面孔,轻声道:“上元节那日,太后回京,这事儿你知道吧?”

  风长栖应了一声,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。

  “听闻玉坤宫已经备好了一幅百鸟朝凤图给太后作礼,这是昭公主亲手绣出来的。”

  风长栖也就闷不吭声,坐在一边。

  花珑倒是有些急了,“好歹也做出一样来,应付交差也是好的。”

  “不必了。”风长栖摇了摇头,那位太后看不惯她们,就算是送给她天上星辰也是无用,“阿娘,太后本就偏袒玉坤宫的人,咱们何苦热脸贴冷屁股。”

  “若是什么都不做,又是咱们的错处。”

  到头来,风长栖还是依着花珑的话,亲手做了一个新鲜样子,给太后打了一只金钗。

  那金钗上头都是五彩斑斓的琉璃,通体赤金,有光的时候,闪着七彩颜色,着实好看。

  也算是拿得出手了。

  风长栖惦记着自己的白亓钱庄,又心心念念想着出宫走一遭。之前的教训至今还未曾忘记,她心里犯难,趁着兵法教习结束之后,厚着脸皮,去求玉无望。

  玉无望看着她那张雪白面孔,笑了笑。

  “怎么?”

  风长栖讪讪一笑,“若是想要出宫,自然是找国师妥当。”

  “为着你那了不得的白亓钱庄?”

  “你全知道?”风长栖眉头紧蹙,这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,对别人的一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,这日后若是做了什么对他不利之事,不也一早就被他发现?这还了得么?“从何知晓?”

  “怎么?”

  “没……没有,只是好奇罢了。”她哪敢说,自己这是怕了他,怕他暗处伤人。

  “白亓钱庄至今没有掌柜,今日我送你一个可好?”

  风长栖一听,更是炸了毛,这人必定是往白亓钱庄去过了。

  “你可是去看过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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